第30章 [30]
姜菀坐在一侧脸红心跳,如果刚刚自己没有被推开，是不是真的会主动送上自己的吻,她身为一个女儿家，居然会做出如此的举动,想想便有些恬不知耻，不害臊。
景琰大脑一片空白，无法理解自己方才为何会久久没推开她,这究竟是怎么了。
气氛略微有些尴尬,两个人几乎是谁也看不见谁的方向坐着，也没说话。
微风拂过,轻盈的野花花瓣随之飘扬,有的落在了她们的头顶上，身上,山谷里风是凉的，却并不感到冷,鼻尖也是那花草的芬芳气息。
最后是姜菀主动开口打破的僵局。
“这里真的好美啊,能够让人短暂的忘却和抛弃一切烦恼。”
景琰也抬头望向山谷里的风景，虽没回答,却也算是同意了她的观点。
过了一会，她问，“要回去吗？”
姜菀摇摇头,“还想在这多待一会，好吗？”
看着她目光里的期待，景琰也便决定再待一会,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花丛草地间，听着溪水声山风声，静静地待着。
下山返回的路上，姜菀的心情没由来的好，寸步不离跟着景琰身后，景琰走得很慢，这样才能确保身后的人能够跟上自己的脚步从而不会感到吃力。
兴许是太过于开心，姜菀没注意脚下的路，被树根绊了下，景琰第一时间回头抓住她的手扶稳她，姜菀站稳了，可是她的心不太稳，手被他抓着的那一瞬间，心跳快速跳动。
景琰或许是意识到什么，迅速地松开她的手来，转过身的那瞬间说了句话，“注意脚下路。”
姜菀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隐藏对他的爱慕之情，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朝夕相处，对方总是习惯于外表冷冰冰去保护她，关心她，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收自己的信息，但她觉得他其实是能够感受到的，或者其实他多多少少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，只是一直在克制…
“嘶…”
走在前面的景琰破天荒的走了神，不小心背树枝划到了手心，伤口汩汩冒出了鲜红『色』的血。
“怎么了？”姜菀上前去查看，眉头仅仅蹙起，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来，帮他仔细地包扎。
“一点小伤而已。”景琰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模样说。
“都流了这么多血，怎么还是小伤。”姜菀的语气很急，因为她真的很心疼。
景琰那一刻真的有一丝丝动心，因为自己从出生到这么大，还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，真正的关心过自己，大多数人只是因为她的身份阿谀奉承虚假逢迎罢了。
“好了。”包扎完毕，姜菀松了口气，还在上头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。
景琰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，蹩脚得说了一句，“谢谢…”
姜菀被他看得脸一红，忙加快脚步独自走到了前头。
景琰后知后觉跟了上去。
很快到了除夕这天。
家家户户张灯结彩，准备守夜迎接新年，就连第一钱庄周府也不例外。
“这个年过得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周语茗两只手拖着脸，还在算着到底还要多久自己才能出去玩，她还约好了初一和姜菀妹妹在街头见面呢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准时到。
“小姐，你就再坚持坚持，很快就能行动自由了。”豌豆在一旁劝说道。
“啊啊啊，你不要再哄我了，我要进屋睡觉了。”
“小姐，今天除夕夜您不守夜了嘛？”豌豆站起身来问。
“本小姐困了，现在就要睡觉。”
一想到此时此刻外头的街上一定十分热闹，周语茗心不甘情不愿待在屋子里便觉得错失了一万两。
姜菀把自己剪的红『色』窗花贴在了屋子里，窗户上，营造出一种过年的喜庆气氛。
景琰也被她拉去做帮手，高处的地方都是景琰贴的，久而久之自己也被带入了这种迎接新年的氛围里，她忽然有些感到不舍，希望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能够再久一些。
村子里似乎很热闹，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小孩们的嬉戏声。
姜菀站在屋檐下望着门外，今夜并没有月亮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”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，你有什么心愿吗？”
她知道景琰就在房门口站着，所以才故意向他提问。
景琰怔了下，呢喃道，“心愿……想要自由。”
姜菀被他给逗笑，“你现在就很自由啊，为什么还想要自由呢，以前我没过过这样的生活，总觉得会各种不便，可是等我自己真正的来体验过后才知道，这样有多自由，无拘无束，没有礼节束缚，也不用刻意维持淑女的本分就连大笑都要克制自己笑不『露』齿。”
景琰不知不觉走到了她的一侧站好，也看向了一片漆黑的院门外头，喃喃一句，“我想要的，是真正的自由。”
姜菀不太能明白，疑『惑』地抬头看向他的侧脸。
就在这时，景琰又开口了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突然离开了这里，你会怎么样？”景琰扭头看向她，和姜菀目光对视上，“你是会留在这独自生活，抑或是离开这寻找新的生活。”
姜菀没想过这个问题，也不曾敢去想，她总觉得自己和他两个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平静的维持下去，他也总有一天…会被自己打动的，会接受自己的。
可是今天晚上为什么，景琰的眼神犹未认真，就像是在对自己预示着什么一样，姜菀感到很害怕。
“你…你在说什么啊…我没太明白。”
“我说，我离开以后……”
姜菀赶紧伸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巴，眼眶里瞬间湿润，“你不会离开的对吗，我也不许你离开。”
景琰的身体僵硬住，就在她更为错愕之时，姜菀主动拥住了她，将脸埋在她的胸口。
“有句话…我一直没敢说出口，其实我新年的心愿是…能够嫁给你，做你的妻。”
景琰欲言又止，不忍心告诉她事实的真相。
“你先别说话……”姜菀又说，“也先别推开我，我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那么完美，甚至也不是你心目中喜欢的人的样子，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，为了你去学习，如果说一开始，我想要嫁给你是因为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，但是现在此刻绝对不是，我喜欢你，景琰，我想要做你的妻子，你以后要做什么我都愿意随着你，拜托你不要丢下我。”
景琰的双手僵硬在半空，脑子里无数次挣扎想要抬手揽住她的背，可是始终这样做不了。
她想，如果自己是个男人，恐怕此时此刻早就紧紧地拥住她，再也不犹豫任何，一定会承诺她，给她想要的爱和依靠。
可偏偏事实不是这样，她没办法，真的没办法。
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，抱歉。”本不想在除夕夜说这样的话伤害她，可景琰还是伤害了她。
可是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煎熬，难受，一个巨大的秘密藏在心里，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，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，你不可以爱上她，也不可以有一点点动心。
“我不在乎，真的，就算你真的是朝廷重犯，我也不在乎，我愿意跟着你一块流浪。”姜菀拥着她腰的手更加紧了紧，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，撒娇耍赖。
景琰的心微微动摇，想说的那句话无数次到了嘴边，又生生给咽回去，她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，语调难得温柔道，“很晚了，早些歇息吧。”
姜菀的眼泪哗哗流了两行下来，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，就这样抬头看着她，“为什么你总是要一次次的拒绝我，我真的有那么不讨你欢心嘛，明明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，这么久以来，你真的一次也没有对我动心过吗？”
有吗？景琰在心里问自己一遍，其实是有过的。
姜菀用期待地眼神望着对方。
景琰下意识躲闪开去，说了句违心的话，“没有，一次也没有。”
姜菀抓着她的手瞬间滑落下来，景琰想要伸手去帮她拭去眼泪，被姜菀给一把推开。
“如果不喜欢我，未曾对我动心，那拜托……别再对我好，哪怕一丁点……”
听到这话，景琰的心里感到一抽一抽的疼，是她在过去二十年都从未有过的，那种痛，痛过所有的身体表面的伤痛。
姜菀转身进了屋，景琰没有立刻跟上去，这个除夕夜，她足足在外头守了一夜。
翌日，大年初一。
小木屋外头传来一阵噪声，姜菀起身披上了袍子，发现满院子已经被官兵们给团团包围起来，阵势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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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琰大脑一片空白，无法理解自己方才为何会久久没推开她,这究竟是怎么了。
气氛略微有些尴尬,两个人几乎是谁也看不见谁的方向坐着，也没说话。
微风拂过,轻盈的野花花瓣随之飘扬,有的落在了她们的头顶上，身上,山谷里风是凉的，却并不感到冷,鼻尖也是那花草的芬芳气息。
最后是姜菀主动开口打破的僵局。
“这里真的好美啊,能够让人短暂的忘却和抛弃一切烦恼。”
景琰也抬头望向山谷里的风景，虽没回答,却也算是同意了她的观点。
过了一会，她问，“要回去吗？”
姜菀摇摇头,“还想在这多待一会，好吗？”
看着她目光里的期待，景琰也便决定再待一会,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花丛草地间，听着溪水声山风声，静静地待着。
下山返回的路上，姜菀的心情没由来的好，寸步不离跟着景琰身后，景琰走得很慢，这样才能确保身后的人能够跟上自己的脚步从而不会感到吃力。
兴许是太过于开心，姜菀没注意脚下的路，被树根绊了下，景琰第一时间回头抓住她的手扶稳她，姜菀站稳了，可是她的心不太稳，手被他抓着的那一瞬间，心跳快速跳动。
景琰或许是意识到什么，迅速地松开她的手来，转过身的那瞬间说了句话，“注意脚下路。”
姜菀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隐藏对他的爱慕之情，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朝夕相处，对方总是习惯于外表冷冰冰去保护她，关心她，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收自己的信息，但她觉得他其实是能够感受到的，或者其实他多多少少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，只是一直在克制…
“嘶…”
走在前面的景琰破天荒的走了神，不小心背树枝划到了手心，伤口汩汩冒出了鲜红『色』的血。
“怎么了？”姜菀上前去查看，眉头仅仅蹙起，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来，帮他仔细地包扎。
“一点小伤而已。”景琰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模样说。
“都流了这么多血，怎么还是小伤。”姜菀的语气很急，因为她真的很心疼。
景琰那一刻真的有一丝丝动心，因为自己从出生到这么大，还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，真正的关心过自己，大多数人只是因为她的身份阿谀奉承虚假逢迎罢了。
“好了。”包扎完毕，姜菀松了口气，还在上头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。
景琰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，蹩脚得说了一句，“谢谢…”
姜菀被他看得脸一红，忙加快脚步独自走到了前头。
景琰后知后觉跟了上去。
很快到了除夕这天。
家家户户张灯结彩，准备守夜迎接新年，就连第一钱庄周府也不例外。
“这个年过得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周语茗两只手拖着脸，还在算着到底还要多久自己才能出去玩，她还约好了初一和姜菀妹妹在街头见面呢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准时到。
“小姐，你就再坚持坚持，很快就能行动自由了。”豌豆在一旁劝说道。
“啊啊啊，你不要再哄我了，我要进屋睡觉了。”
“小姐，今天除夕夜您不守夜了嘛？”豌豆站起身来问。
“本小姐困了，现在就要睡觉。”
一想到此时此刻外头的街上一定十分热闹，周语茗心不甘情不愿待在屋子里便觉得错失了一万两。
姜菀把自己剪的红『色』窗花贴在了屋子里，窗户上，营造出一种过年的喜庆气氛。
景琰也被她拉去做帮手，高处的地方都是景琰贴的，久而久之自己也被带入了这种迎接新年的氛围里，她忽然有些感到不舍，希望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能够再久一些。
村子里似乎很热闹，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小孩们的嬉戏声。
姜菀站在屋檐下望着门外，今夜并没有月亮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”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，你有什么心愿吗？”
她知道景琰就在房门口站着，所以才故意向他提问。
景琰怔了下，呢喃道，“心愿……想要自由。”
姜菀被他给逗笑，“你现在就很自由啊，为什么还想要自由呢，以前我没过过这样的生活，总觉得会各种不便，可是等我自己真正的来体验过后才知道，这样有多自由，无拘无束，没有礼节束缚，也不用刻意维持淑女的本分就连大笑都要克制自己笑不『露』齿。”
景琰不知不觉走到了她的一侧站好，也看向了一片漆黑的院门外头，喃喃一句，“我想要的，是真正的自由。”
姜菀不太能明白，疑『惑』地抬头看向他的侧脸。
就在这时，景琰又开口了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突然离开了这里，你会怎么样？”景琰扭头看向她，和姜菀目光对视上，“你是会留在这独自生活，抑或是离开这寻找新的生活。”
姜菀没想过这个问题，也不曾敢去想，她总觉得自己和他两个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平静的维持下去，他也总有一天…会被自己打动的，会接受自己的。
可是今天晚上为什么，景琰的眼神犹未认真，就像是在对自己预示着什么一样，姜菀感到很害怕。
“你…你在说什么啊…我没太明白。”
“我说，我离开以后……”
姜菀赶紧伸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巴，眼眶里瞬间湿润，“你不会离开的对吗，我也不许你离开。”
景琰的身体僵硬住，就在她更为错愕之时，姜菀主动拥住了她，将脸埋在她的胸口。
“有句话…我一直没敢说出口，其实我新年的心愿是…能够嫁给你，做你的妻。”
景琰欲言又止，不忍心告诉她事实的真相。
“你先别说话……”姜菀又说，“也先别推开我，我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那么完美，甚至也不是你心目中喜欢的人的样子，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，为了你去学习，如果说一开始，我想要嫁给你是因为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，但是现在此刻绝对不是，我喜欢你，景琰，我想要做你的妻子，你以后要做什么我都愿意随着你，拜托你不要丢下我。”
景琰的双手僵硬在半空，脑子里无数次挣扎想要抬手揽住她的背，可是始终这样做不了。
她想，如果自己是个男人，恐怕此时此刻早就紧紧地拥住她，再也不犹豫任何，一定会承诺她，给她想要的爱和依靠。
可偏偏事实不是这样，她没办法，真的没办法。
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，抱歉。”本不想在除夕夜说这样的话伤害她，可景琰还是伤害了她。
可是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煎熬，难受，一个巨大的秘密藏在心里，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，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，你不可以爱上她，也不可以有一点点动心。
“我不在乎，真的，就算你真的是朝廷重犯，我也不在乎，我愿意跟着你一块流浪。”姜菀拥着她腰的手更加紧了紧，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，撒娇耍赖。
景琰的心微微动摇，想说的那句话无数次到了嘴边，又生生给咽回去，她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，语调难得温柔道，“很晚了，早些歇息吧。”
姜菀的眼泪哗哗流了两行下来，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，就这样抬头看着她，“为什么你总是要一次次的拒绝我，我真的有那么不讨你欢心嘛，明明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，这么久以来，你真的一次也没有对我动心过吗？”
有吗？景琰在心里问自己一遍，其实是有过的。
姜菀用期待地眼神望着对方。
景琰下意识躲闪开去，说了句违心的话，“没有，一次也没有。”
姜菀抓着她的手瞬间滑落下来，景琰想要伸手去帮她拭去眼泪，被姜菀给一把推开。
“如果不喜欢我，未曾对我动心，那拜托……别再对我好，哪怕一丁点……”
听到这话，景琰的心里感到一抽一抽的疼，是她在过去二十年都从未有过的，那种痛，痛过所有的身体表面的伤痛。
姜菀转身进了屋，景琰没有立刻跟上去，这个除夕夜，她足足在外头守了一夜。
翌日，大年初一。
小木屋外头传来一阵噪声，姜菀起身披上了袍子，发现满院子已经被官兵们给团团包围起来，阵势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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