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[32]
初一这天,给家里长辈请安拜年后，周语茗终于获批出门许可,光明正大走了正门，大摇大摆出现在大街上时,周语茗长吸了口气，“还是外面的空气舒服。”
“小姐，你看,街上好热闹啊！”豌豆指着卖着各种商品的小摊贩兴奋不已。
“淡然之,淡然之……”周语茗心平气和不以为然道。
“小姐，你怎么像二小姐一样,满口之乎者也了？”豌豆『摸』着脑门不明白。
“想吃冰糖葫芦！”周语茗已经从她身边跑开,一溜烟差点不见人影。
豌豆：说好了淡然之的呢…
逛了一早上的早市，豌豆的手中已经七七八八提满了各种东西,“小姐，再买我就拿不下了。”
“我得给姜菀妹妹买点什么,作为新年的礼物吧。”周语茗在一家首饰店铺里继续挑选着,好巧不巧这家店铺正是姜菀来过两次，还卖了自己手镯的店铺。
“小姐,今天是初一，家家户户都忙碌，她能不能来城里都不一定呢,而且过了这么久，兴许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。”豌豆说。
“我觉得不会，她才不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。”周语茗异常笃定,也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觉。
与此同时，曾玉黔的队伍已然回了城，坐在马车内的景琰忽然叫停，说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未做，前几天她独自来城里调查了一番，才发现姜菀不仅卖了自己娘亲留下的镯子，还被骗了不少钱，她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。
“公主有何吩咐，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效劳。”曾玉黔拱手颔首于马车前。
“不用了，这点小事我自己去吧。”
他们的队伍停在了首饰店的门口，景琰从马车上下来，引来城中不少人围观。
“咦，这不是那日衙门审讯的猎户吗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就是他没错。”
“……”
“外面发生什么事了，那么多人？”豌豆不禁想。
“豌豆！在门口发什么呆呢，快来帮我选一选。”周语茗在里面唤了她一声。
“周三小姐，这边全是店里到的新货，全城仅此一家有，绝对符合您的身份和气质啊。”老板跟在一旁喋喋不休。
景琰大步走了进来，开口便问，“老板在吗？”
“唉，我是！”老板立马从周语茗身边走开，迎了上来，“客官您要点什么？”
“前些时日，有位姑娘在你这当了一只玉镯子，有这回事吗？”
景琰话一脱出口，周语茗和豌豆也立刻起了疑心，心里不禁猜测难道这人说的是姜菀妹妹？
“是有这么一回事，但……那也只是正常的交易买卖，那姑娘全是自愿的，我可没强迫她。”
“那位姑娘多少钱卖给你的，我出双倍的价钱赎。”说着，景琰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家当都拿了出来，拍在了柜台上。
老板很显然有些吓着了，“客官，客官您不能这样，我已经把那手镯送给我家夫人了，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，而且……”
“是觉得价钱不满意？”景琰挑了挑眉反问。
就在这时，偷偷观看许久的周语茗忍不住站了出来，询问了一声，“请问你说的镯子主人，是姜菀妹妹吗？”
景琰小小的诧异了下，“你们认识？”
“当然认识了，我们是铁哥们。”周语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，接着转而看向这位老板，“哎，那镯子是人家娘亲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，你拿着好意思吗，你就不怕人家娘亲的亡魂去找你们吗？”
此言一出，老板有些畏缩，背后仿佛有冷风吹，瑟瑟发抖让人不寒而栗。
最后还是坚定地说了句，“不行，我开不了这个口，我已经送给我家夫人了，这镯子你们今天就是出再高的价钱，我也不卖。”
曾玉黔在外等候已久，猜测兴许是遇见了麻烦，赶紧带了几个侍卫冲了进去，这架势把老板吓得不轻。
“官爷？”他心里纳闷了，今天是怎么回事，全都来光临他的小店。
“见到了钦差大人，还不下跪！”一位侍卫说。
“哎，不必。”曾玉黔挥挥手，紧接着抱拳看向景琰，“公主，还是让微臣帮您解决吧。”
“公主？”老板语音有些微微颤抖。
接下来，曾玉黔看向他说，“公主要什么，赶紧给拿出来，否则……”
“拿，拿，小的这就去取出来！”老板害怕极了，吃硬不吃软，其实他压根就没把镯子送给他夫人，只是已经商谈好了另外一位外地的买家，对方出了高价。
“哎哎你这个骗子，不是说送给你家夫人了嘛？”周语茗指着他质问。
“官爷，镯子在这了。”
“公主！”曾玉黔接过，双手朝景琰奉上。
景琰先是伸手接下，接着看向了一旁的周语茗，“你是她的朋友对吧。”
“她？你是指姜菀妹妹吗？那岂止是朋友，我们……”
还没等她一番滔滔不绝，景琰已经打断了她的话，“帮我把镯子交还给她。”说完，她伸手将镯子递向了周语茗。
“你…你为何不亲自交给她？”周语茗有些不解。
景琰的眸子跳动了下，再次做出伸手的动作。
周语茗只好伸手接了下来。
接着景琰又看向曾玉黔，“身上还有银两吗？算借的，回京还你。”
曾玉黔有点不大习惯公主殿下和自己用平语，赶紧着急忙慌搜索身上所有的钱，交给了景琰。
景琰拿好这些钱后又再次递给了周语茗，“请帮我把这个也拿给她。”
“啊？啊？……”周语茗伸手接过，错愕不已。
“拜托了。”景琰说完，顾自转身朝外头走去，没有丝毫留恋，曾玉黔虽不明白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也不敢过问，只好带着侍卫们跟着一块出了店铺。
“哎……就这样走啦。”
“小姐，刚刚是怎么回事啊，那个人真的是公主吗，为何穿着一身男人的着装。”豌豆纳闷不解。
周语茗便更觉得不解了。
两个人正要走出首饰店，老板急忙追出来，“三小姐，三小姐，您不再看看吗？”
“不看了。”周语茗潇洒挥了挥手，“像你这样不守诚信的店家，我才不给你做生意呢！”
“小姐，你看他们要走了，这是要去哪儿啊？”豌豆指着那支正要出发的队伍询问。
周语茗不解，和所有的围观群众一样，“钦差大人…公主…该不会这是要回京城的队伍吧，太羡慕了，要是能带上我就好了。”
“小姐！”豌豆气呼呼地捏紧她的衣袖。
周语茗扭过头来敷衍的哄她，“哎呀，我就说说而已，我认都不认识对方，怎能跟着人家的队伍走是不是，你小姐我还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呢。”
“那小姐你还要给姜小姐挑礼物吗？”豌豆又问。
“要，当然要，我们得赶快了，不然姜菀妹妹可要好等。”周语茗拽起豌豆便跑。
景琰离开后，姜菀独自艺人恍惚了许久，始终没能从中走出来，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，却未曾料到，这位如意郎君，却是一名女子。
她的未来又该飘向何方，她该何去何从。
姜菀坐在门槛处发呆了许久，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天空。
院外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，宝璐带着她的夫君两个人匆忙赶了过来。
“小姐，小姐，你没事吧，发生什么事了，我听说有一大群官兵过来这边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姜菀继续看着天空，整个人没精打采。
“小姐你这样好让我担心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”宝璐追问。
姜菀终于深吸一口气，“你就别再问了……宝璐你来的正好，我就不用再去跟你告别了。”
“告别？为什么要告别！”宝璐觉得又突然又难以置信。
姜菀从门槛上坐起身来，转身走向屋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，“我要离开这了，你已经成了家便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宝璐一下子眼泪飚了出来，“小姐我不舍得你。”
“如果有机会…我会再回来看你的。”姜菀努力让自己毫无血『色』的脸上挤出笑容来，但她深知，自己是不会再回来了，这个充斥着伤心回忆的地方。
“小姐你真的还会回来吗？”宝璐有点不相信，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。
姜菀将自己还剩下的一点碎银子拿出来，分了一半给宝璐，“这些你拿着，虽然挺少的。”
宝璐摇摇头，“小姐，我不能拿这个。”说完回头叫自己的男人，让他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，全部给了姜菀，“小姐，我们现在收入挺稳定的，而且我们是四个人支撑着活下去没问题，但你只有一个人，这些银子你一定要拿着。”
“宝璐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，赶快收回去。”
“不行，小姐你一定要拿着，我给您跪下了。”宝璐说完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，“我从小进了姜府，在小姐身边许多年，吃的喝的穿的，小姐这些年从未亏待过我，什么好处都想着我，我没什么好回报您的，这些您一定要收下，不然…宝璐就长跪不起。”
“宝璐，你……”姜菀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，为了安抚她只好暂时答应她说收下来。
在宝璐他们夫『妇』二人的帮助下，熄灭了屋内的炉火，姜菀的行李也都收拾好了，关上小木屋的门，临走前她不忘带上了那把弓箭用来防身用，再不济，还可以用它打猎。
这时，她瞥见了马厩里还拴着的那匹马，景琰之前最爱护的那匹马，一时间又想到了许多回忆，目光涟漪，染上了悲伤。
“小姐，那匹马你打算怎么办？”宝璐不禁问。
姜菀不忍心把它丢弃在这里，“我带着它一块走吧。”说完走上前去，先是抬手抚了抚马的头，它像是能够体会理解姜菀的心情一样，不停地『舔』她的手心安慰她。
姜菀手心痒痒的，赶紧松开来，不禁笑道，“看样子它还挺喜欢我的。”
宝璐在一旁一点也笑不出来，而且她从小姐的笑里面并没有看到真正开心的样子，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牵上马，姜菀把自己的包袱系在了马背上，转身与宝璐告别。
“就送到这吧，赶紧回去。”姜菀淡淡道，语气平静。
宝璐紧咬着下唇十分不舍，眼泪又要绷不住，用极委屈的口吻问，“小姐我还能再见到你吗？”
“天下之大，说不准呢。”姜菀喜极而泣，忍不住张开手臂去拥了拥她，接着趁机将宝璐给她的银子悄悄塞回了她的荷包里，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。
“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写信给我！”宝璐说。
姜菀点点头，“我会的…”接着依依不舍松开了自己的手来，转而去牵上马的缰绳。
“跟你相公快回去吧，别送了，我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！”姜菀劝他们俩回去别再跟着了。
可是宝璐还是想要再多送一会，再多送一步，她生怕这一别，这一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了。
宝璐的相公在一旁安慰她，拍了拍她的肩，“我们别送了，让她安心的走吧。”
宝璐哭得不成模样，转身栽进了相公的怀里，不敢再回头去看。
“你家小姐吉人有天相，一定会相安无事。”
姜菀见他们终于没再跟着自己，也放心的抿了抿唇角舒了口气，头也不回的牵着马儿向前走去。
可是她究竟要去哪儿呢，天下之大，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，姜菀自己都没有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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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淡然之,淡然之……”周语茗心平气和不以为然道。
“小姐，你怎么像二小姐一样,满口之乎者也了？”豌豆『摸』着脑门不明白。
“想吃冰糖葫芦！”周语茗已经从她身边跑开,一溜烟差点不见人影。
豌豆：说好了淡然之的呢…
逛了一早上的早市，豌豆的手中已经七七八八提满了各种东西,“小姐，再买我就拿不下了。”
“我得给姜菀妹妹买点什么,作为新年的礼物吧。”周语茗在一家首饰店铺里继续挑选着,好巧不巧这家店铺正是姜菀来过两次，还卖了自己手镯的店铺。
“小姐,今天是初一，家家户户都忙碌，她能不能来城里都不一定呢,而且过了这么久，兴许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。”豌豆说。
“我觉得不会，她才不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。”周语茗异常笃定,也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觉。
与此同时，曾玉黔的队伍已然回了城，坐在马车内的景琰忽然叫停，说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未做，前几天她独自来城里调查了一番，才发现姜菀不仅卖了自己娘亲留下的镯子，还被骗了不少钱，她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。
“公主有何吩咐，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效劳。”曾玉黔拱手颔首于马车前。
“不用了，这点小事我自己去吧。”
他们的队伍停在了首饰店的门口，景琰从马车上下来，引来城中不少人围观。
“咦，这不是那日衙门审讯的猎户吗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就是他没错。”
“……”
“外面发生什么事了，那么多人？”豌豆不禁想。
“豌豆！在门口发什么呆呢，快来帮我选一选。”周语茗在里面唤了她一声。
“周三小姐，这边全是店里到的新货，全城仅此一家有，绝对符合您的身份和气质啊。”老板跟在一旁喋喋不休。
景琰大步走了进来，开口便问，“老板在吗？”
“唉，我是！”老板立马从周语茗身边走开，迎了上来，“客官您要点什么？”
“前些时日，有位姑娘在你这当了一只玉镯子，有这回事吗？”
景琰话一脱出口，周语茗和豌豆也立刻起了疑心，心里不禁猜测难道这人说的是姜菀妹妹？
“是有这么一回事，但……那也只是正常的交易买卖，那姑娘全是自愿的，我可没强迫她。”
“那位姑娘多少钱卖给你的，我出双倍的价钱赎。”说着，景琰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家当都拿了出来，拍在了柜台上。
老板很显然有些吓着了，“客官，客官您不能这样，我已经把那手镯送给我家夫人了，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，而且……”
“是觉得价钱不满意？”景琰挑了挑眉反问。
就在这时，偷偷观看许久的周语茗忍不住站了出来，询问了一声，“请问你说的镯子主人，是姜菀妹妹吗？”
景琰小小的诧异了下，“你们认识？”
“当然认识了，我们是铁哥们。”周语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，接着转而看向这位老板，“哎，那镯子是人家娘亲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，你拿着好意思吗，你就不怕人家娘亲的亡魂去找你们吗？”
此言一出，老板有些畏缩，背后仿佛有冷风吹，瑟瑟发抖让人不寒而栗。
最后还是坚定地说了句，“不行，我开不了这个口，我已经送给我家夫人了，这镯子你们今天就是出再高的价钱，我也不卖。”
曾玉黔在外等候已久，猜测兴许是遇见了麻烦，赶紧带了几个侍卫冲了进去，这架势把老板吓得不轻。
“官爷？”他心里纳闷了，今天是怎么回事，全都来光临他的小店。
“见到了钦差大人，还不下跪！”一位侍卫说。
“哎，不必。”曾玉黔挥挥手，紧接着抱拳看向景琰，“公主，还是让微臣帮您解决吧。”
“公主？”老板语音有些微微颤抖。
接下来，曾玉黔看向他说，“公主要什么，赶紧给拿出来，否则……”
“拿，拿，小的这就去取出来！”老板害怕极了，吃硬不吃软，其实他压根就没把镯子送给他夫人，只是已经商谈好了另外一位外地的买家，对方出了高价。
“哎哎你这个骗子，不是说送给你家夫人了嘛？”周语茗指着他质问。
“官爷，镯子在这了。”
“公主！”曾玉黔接过，双手朝景琰奉上。
景琰先是伸手接下，接着看向了一旁的周语茗，“你是她的朋友对吧。”
“她？你是指姜菀妹妹吗？那岂止是朋友，我们……”
还没等她一番滔滔不绝，景琰已经打断了她的话，“帮我把镯子交还给她。”说完，她伸手将镯子递向了周语茗。
“你…你为何不亲自交给她？”周语茗有些不解。
景琰的眸子跳动了下，再次做出伸手的动作。
周语茗只好伸手接了下来。
接着景琰又看向曾玉黔，“身上还有银两吗？算借的，回京还你。”
曾玉黔有点不大习惯公主殿下和自己用平语，赶紧着急忙慌搜索身上所有的钱，交给了景琰。
景琰拿好这些钱后又再次递给了周语茗，“请帮我把这个也拿给她。”
“啊？啊？……”周语茗伸手接过，错愕不已。
“拜托了。”景琰说完，顾自转身朝外头走去，没有丝毫留恋，曾玉黔虽不明白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也不敢过问，只好带着侍卫们跟着一块出了店铺。
“哎……就这样走啦。”
“小姐，刚刚是怎么回事啊，那个人真的是公主吗，为何穿着一身男人的着装。”豌豆纳闷不解。
周语茗便更觉得不解了。
两个人正要走出首饰店，老板急忙追出来，“三小姐，三小姐，您不再看看吗？”
“不看了。”周语茗潇洒挥了挥手，“像你这样不守诚信的店家，我才不给你做生意呢！”
“小姐，你看他们要走了，这是要去哪儿啊？”豌豆指着那支正要出发的队伍询问。
周语茗不解，和所有的围观群众一样，“钦差大人…公主…该不会这是要回京城的队伍吧，太羡慕了，要是能带上我就好了。”
“小姐！”豌豆气呼呼地捏紧她的衣袖。
周语茗扭过头来敷衍的哄她，“哎呀，我就说说而已，我认都不认识对方，怎能跟着人家的队伍走是不是，你小姐我还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呢。”
“那小姐你还要给姜小姐挑礼物吗？”豌豆又问。
“要，当然要，我们得赶快了，不然姜菀妹妹可要好等。”周语茗拽起豌豆便跑。
景琰离开后，姜菀独自艺人恍惚了许久，始终没能从中走出来，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如意郎君，却未曾料到，这位如意郎君，却是一名女子。
她的未来又该飘向何方，她该何去何从。
姜菀坐在门槛处发呆了许久，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头顶的天空。
院外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，宝璐带着她的夫君两个人匆忙赶了过来。
“小姐，小姐，你没事吧，发生什么事了，我听说有一大群官兵过来这边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姜菀继续看着天空，整个人没精打采。
“小姐你这样好让我担心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”宝璐追问。
姜菀终于深吸一口气，“你就别再问了……宝璐你来的正好，我就不用再去跟你告别了。”
“告别？为什么要告别！”宝璐觉得又突然又难以置信。
姜菀从门槛上坐起身来，转身走向屋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，“我要离开这了，你已经成了家便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宝璐一下子眼泪飚了出来，“小姐我不舍得你。”
“如果有机会…我会再回来看你的。”姜菀努力让自己毫无血『色』的脸上挤出笑容来，但她深知，自己是不会再回来了，这个充斥着伤心回忆的地方。
“小姐你真的还会回来吗？”宝璐有点不相信，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。
姜菀将自己还剩下的一点碎银子拿出来，分了一半给宝璐，“这些你拿着，虽然挺少的。”
宝璐摇摇头，“小姐，我不能拿这个。”说完回头叫自己的男人，让他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，全部给了姜菀，“小姐，我们现在收入挺稳定的，而且我们是四个人支撑着活下去没问题，但你只有一个人，这些银子你一定要拿着。”
“宝璐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，赶快收回去。”
“不行，小姐你一定要拿着，我给您跪下了。”宝璐说完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，“我从小进了姜府，在小姐身边许多年，吃的喝的穿的，小姐这些年从未亏待过我，什么好处都想着我，我没什么好回报您的，这些您一定要收下，不然…宝璐就长跪不起。”
“宝璐，你……”姜菀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，为了安抚她只好暂时答应她说收下来。
在宝璐他们夫『妇』二人的帮助下，熄灭了屋内的炉火，姜菀的行李也都收拾好了，关上小木屋的门，临走前她不忘带上了那把弓箭用来防身用，再不济，还可以用它打猎。
这时，她瞥见了马厩里还拴着的那匹马，景琰之前最爱护的那匹马，一时间又想到了许多回忆，目光涟漪，染上了悲伤。
“小姐，那匹马你打算怎么办？”宝璐不禁问。
姜菀不忍心把它丢弃在这里，“我带着它一块走吧。”说完走上前去，先是抬手抚了抚马的头，它像是能够体会理解姜菀的心情一样，不停地『舔』她的手心安慰她。
姜菀手心痒痒的，赶紧松开来，不禁笑道，“看样子它还挺喜欢我的。”
宝璐在一旁一点也笑不出来，而且她从小姐的笑里面并没有看到真正开心的样子，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牵上马，姜菀把自己的包袱系在了马背上，转身与宝璐告别。
“就送到这吧，赶紧回去。”姜菀淡淡道，语气平静。
宝璐紧咬着下唇十分不舍，眼泪又要绷不住，用极委屈的口吻问，“小姐我还能再见到你吗？”
“天下之大，说不准呢。”姜菀喜极而泣，忍不住张开手臂去拥了拥她，接着趁机将宝璐给她的银子悄悄塞回了她的荷包里，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。
“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写信给我！”宝璐说。
姜菀点点头，“我会的…”接着依依不舍松开了自己的手来，转而去牵上马的缰绳。
“跟你相公快回去吧，别送了，我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！”姜菀劝他们俩回去别再跟着了。
可是宝璐还是想要再多送一会，再多送一步，她生怕这一别，这一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了。
宝璐的相公在一旁安慰她，拍了拍她的肩，“我们别送了，让她安心的走吧。”
宝璐哭得不成模样，转身栽进了相公的怀里，不敢再回头去看。
“你家小姐吉人有天相，一定会相安无事。”
姜菀见他们终于没再跟着自己，也放心的抿了抿唇角舒了口气，头也不回的牵着马儿向前走去。
可是她究竟要去哪儿呢，天下之大，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，姜菀自己都没有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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